杨沫子女与汨罗市图书馆的不解情缘

      2006年初冬，汨罗市图书馆为了加强地方文献工作，突出人文资源特色，拟为汨罗籍当代著名女作家杨沫设立收藏专柜。

通过知名剧作家甘征文先生指引，图书馆主管业务的我才与杨沫先生之子——以“血色系列”作品闻名于文坛的怪才老鬼（本名马波）建立了联系。

2007年10月22日，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。在北师大校园绿荫掩映下的一座小小红砖楼上，我们图书馆一行人终于见到了知名作家老鬼。

2007年10月22日，北京，知名作家老鬼(左)在寓所与作者亲切交谈。(作者供图)

老鬼将母亲遗作26册捐赠给我们，其中有《青春之歌》英文版、1962年版、插图本和其他7种不同版本，还有《杨沫文集》(7卷)和杨沫、徐然母女合著的《青蓝园》，老鬼的作品《血与铁》。他语重心长地说：“我母亲的家乡还很贫困，我很想为汨罗做点什么，把这些珍贵版本送给你们，也许能发挥一些作用……”

在一间墙上挂满杨沫照片的小会客室里，我们和老鬼开始了轻松自如的对话。

我指着挂在杨沫照片旁边一张神情威武、相貌英俊的男军人照片问：“马老师，这是您的父亲马建民先生吗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他就是《青春之歌》中江华的原型吧？”

“对！我父亲马建民1930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，是位老干部。但母亲生前和他感情不合，伤心父亲不关心她的创作。他们之间常有口角，为儿女，为柴米油盐，为保姆，特别是为妈妈的党籍问题……这些我都在《母亲杨沫》一书中写过，他们可以说是恩恩怨怨五十年。”

接着，他跟我们讲起了大姐徐然和自己的创作生涯……

望着眼前这位戴金边眼镜，衣着简朴，平易近人的长者，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位出身名门的作家和学者，他分明只是一位敦厚、正直、朴实而又充满睿智的邻家大哥。在他身上，知识分子的儒雅和军人的豪爽两种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一起，给人一种如坐春风的感觉。

23日，在京郊美丽的波特兰花园，我们见到了杨沫的长女、作家徐然(本名马徐然)。

2007年10月23日，北京，作者(左)拜访作家徐然，徐然在赠书上题字。(作者供图)

       虽然年近七旬，徐大姐仍然有着端庄的面容和清秀的五官，从她那轻盈的脚步和温婉的谈吐，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，尤其是那双清亮如水的大眼睛，竟与她的三姨——电影表演艺术家白杨十分相似。

徐大姐向我们捐赠《青春之歌》简写本、话剧剧本，她和母亲合著的《爱也温柔 爱也冷酷》、徐然作品《深雪》，还有杨沫生前收存的一些老杂志（上面有关于《青春之歌》的评论文章）。最后，她抚着一些发黄的稿纸说：“这是妈妈的部分手迹，还有她的信件、日记等，都是很珍贵的，送给你们保存。”

徐然赠送给市图书馆的白杨写给杨沫的书信原件

恋恋不舍地告别两位作家回到汨罗，我们很快在图书馆地方文献室设立“汨罗籍女作家杨沫作品专柜”。为报答老鬼和徐大姐的情意，每年我都代表图书馆给他们发贺年片、写问候信，汇报图书馆的工作和个人的学习、生活情况。杨沫子女徐然、马青柯、老鬼也三次来汨罗寻根祭祖。

汨罗市图书馆汨罗籍女作家杨沫作品专柜(作者供图)

2012年正月初八，老鬼又将新版《我的母亲杨沫》赠送市图书馆。当我收到他托人辗转带来、散发着清新油墨香味的新书时，心潮澎湃，百感交集。

2021年3月，我再次来到北京，接受老鬼向市图书馆捐赠母亲杨沫的藏书780余册。

在老鬼和甘征文先生鼓励下，2021年，我的散文《仍怜故乡水 万里送行舟》上了《北京文学》，小戏《白杨还乡》在湖南省戏剧、广播剧优秀剧本评选活动中获“剧本奖”。

多年前，我将自己发表的几篇文章发给老鬼指教，他回信说：“希望你利用在图书馆的方便条件，多看，多写，不断进步……”寥寥数语，不加雕琢，却沉重、厚实，字里行间流露出一位知名作家对一个文学爱好者的殷切期望和鼓励。毎当我阅读他的来信和新作，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，像一串串珍珠，又在眼前闪烁着耀眼的光芒……

16年来，杨沫子女浓浓的桑梓之情始终感动着我，让我对他们的思念和敬慕与日俱增。

(作者系汨罗市图书馆党支部书记)